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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章 抓人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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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章 抓人販

秋季湛藍的天空下, 稻田已變成金色模樣,又到了農忙時節。

小學在這時候也有“農忙假”,家家戶戶, 男女老幼齊上陣, 一起在田間地頭忙碌著,把秋季糧食收回倉庫, 年底就有自己的那份呢!收了再種, 播下明年的希望。

忙碌的時候, 突然發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情——有戶人家的孩子丟了。

一石激起千層浪!

丟的這個孩子叫李光順,才三歲,懵懂不知事的年紀。白天父母兄姊都在地裏幹活, 家裏只有將近七十歲的老人和三歲的孩子,老的老,小的小, 都要人照顧的。回家來沒見到孩子, 大人們上工累了, 一時並不在意,以為在外面玩耍呢,誰知道做好飯了都沒有回來, 一家尋找不見,這才急了起來。

仔細問老眼昏花的老人, 老人知道出了事情,也十分自責,說午後有對面生的夫婦來討水喝。喝過水他們走了, 那時候小孩子還在門前玩耍的。討水喝的人走了, 老人就上床睡覺了,睡醒之後才不見了孩子。

於是大家知道遇上拐子了, 裝作討水喝,摸清了這家就一個老人在,偷摸又回來把孩子帶走了!

這家當家的還算理智,第一時間去找了大隊長,說明原委,尋求幫助。

大隊長很快召集了一些人詢問,商量:

“白天可有誰見生人進村了?”

“沒見過!”

“進村出村就一條道兒,白天大家都在地裏忙活,挑擔曬谷都經過那路的,人來人往,要是有生人不可能沒註意!”

“或許拐子不是從村口的路進來!”

“那從哪裏?”

“山上!除了出口的方向,還有三面山,指不定就是走山上的!”

“沒錯,拐子偷偷摸摸,還帶著一個三歲的男娃,不敢光明正大,只能走山上小路!”

“山路難走,要是下午那會兒才拐了孩子,說不定還沒走遠!”

“現在上山尋還來得及!”

一問一商量,集思廣益,很快有了思路。

大隊長立刻召集更多的人,讓強壯的漢子帶隊兵分幾路去山上找人。也不忘記嚴肅地叮囑:“大家帶上火把,當心腳下,首先註意自己的安全!天幹物燥,也註意不要點著了山上!”

大家應了,很快行動起來。

丟了孩子是大事,這次丟了別人家的,下次指不定丟了自己家的,鄉親們一聽,也顧不得白天勞累,紛紛起來幫忙尋找。這時候就展現了團結的力量。

就連丟了孩子家的老人,也是坐立難安,顫巍巍拄著拐杖也出去摸黑喊孩子名字。

整個村子都沸騰起來,黑夜中星星點點的光往山上蔓延。

葉欣和沈卓在坡上,一時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。這會兒他們都已經洗漱完各自回房間了。

沈卓在房裏聽到了嘈雜的聲音,微微皺眉,放下書本,提著煤油燈走出房門。

在院子裏,聽得更清晰了,他側耳傾聽一陣,轉身走到葉欣房門前。她似乎已經睡了,屋裏沒有一點亮光。

他想了想,還是伸手敲門,並叫了一聲:“欣欣,睡了嗎?醒一下。”

葉欣在空間裏呢,聽到動靜連忙出來,再披上外套,開門:“怎麽了?”

沈卓提燈映照,見她烏黑的長發披散著,襯得臉兒小小,肩膀也瘦弱,不過精神奕奕的,應該是沒睡著。

擔心她冷,他攬著她肩膀,說:“下面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,往常沒那麽吵的。”

葉欣這會兒也聽到了,跟他一起往外走,開了院門出去。

已經有一隊人提著火把上來了,正好是李光榮領隊的,看見他們茫然地站在門口,沈聲告訴他們:“村裏有孩子丟了,疑心是拐子走山路拐走的,應該沒走遠,現在大家分頭找,看看能不能找到!”

葉欣覺得匪夷所思,翻山越嶺拐賣孩子?這也太拼了吧。

她連忙又問了問細節。既然都知道了,大家都那麽熱心,他們也不好幹看著。

就主動說:“我們也幫忙一起找找吧!”

沈卓卻說:“你回屋裏去吧,我跟他們去找。”

說著皺著眉頭把她送回屋裏,自己轉頭匆匆出去跟著隊伍上山找了。

葉欣這會兒也有點不安寧了,看不下去書,也睡不著,索性把自己屋裏的煤油燈也點了,穿好衣服和鞋子,理了理頭發,往屋後去看看。

她本來是想從菜地邊上的小路上去看看,找找,也算盡一份力。也不走遠,走一會兒她就下來,免得沈卓回來找不到她人。

在經過菜地的時候,她那敏銳的耳朵,聽到了一些動靜。

她起先以為是雞鴨也受驚了,發出來的聲音,於是轉頭先往鴨子哪裏去看了看,不過鴨子好好的,被她照得動了動。但是她再次聽到了不同尋常的聲音,而且更加清晰。

她皺起眉頭,好像是,人的呼吸聲?急促的,甚至不止一道……

大黑夜的,葉欣突然毛骨悚然,雞皮疙瘩亂起。她猛地轉身,照亮了旁邊的雞舍,然後對上了兩雙黑漆漆的眼睛!

葉欣一聲尖叫:“啊——”

剛剛跟上隊伍還沒走遠的沈卓猛地轉頭,心臟緊縮:“是葉欣!”說著他毫不猶豫地往回跑。

其他人也隱約聽到了,一時遲疑,“是葉知青的聲音?遇到什麽了,聽著怪急的!”

有人問:“要不要下去看看,萬一出了什麽事?”

前頭的李光榮當機立斷:“他家近,先下去看看!”

於是一群人也跟著轉頭下山,剛經過了沈卓家沒多遠,一會就下來了,看見他家院門大開,就趕緊進去了。

一進去眾人就感覺不同,地面幹硬幹硬的,火光一照整個院子很是整潔寬敞,但是來不及細看,聽到聲音後面傳來的,大家連忙往後面去。

然後他們就看到,長發過腰的嬌弱少女正在揍人——

是的,葉欣正在揍人。

猛地照見兩雙眼睛之後,她先是嚇得尖叫,然後發現他們也跟著尖叫。雖然他們沒有叫得那麽大聲,但還是被葉欣分辨出來了。

哦,原來是人啊,那她就不怕了!

竟有兩個陌生人躲在雞窩裏!

什麽人躲在這裏?什麽時候躲的?她一時也分不清,反正不是好人。

尤其是他們見她一個人,就要起來抓她,語氣很兇狠:“閉嘴!小娘們!”

葉欣反應很快一腳踹過去,“你才閉嘴!來我家幹什麽?偷東西?偷雞蛋?我踹死你!”

那個人被她踹得摔回去,另外一個人要來幫忙,也被葉欣一陣踹。他們本來就在狹窄的雞窩裏,一時起不來,就被葉欣劈頭蓋臉的一頓踹,再也起不來了,縮成一團,痛得慘叫求饒。

沈卓回來的時候,就見她大發神威,趕緊過去問她發生了什麽。

葉欣氣呼呼地說:“這兩個八成是賊!還進來扮鬼嚇我!你別管,一邊兒去,我揍不死他們!”

說是揍,其實就是踹,因為方便,還不想臟了手呢。

沈卓就在邊上楞楞站了一會兒,還把她手裏的煤油燈接過來了,兩盞燈給她照亮著,順便看看,裏面是一男一女,角落裏還散著幾個包裹似的。

這會兒李光榮一隊人進來,葉欣才勉強停腳。

沈卓把煤油燈給她,皺著眉頭彎腰,一手一個,把人拖出來,交給這隊人,“估計是賊,不知道怎麽跑到這裏來了。”

這兩個人已經臟兮兮臭烘烘,也被揍得渾身劇痛,說不出話,只剩哼哼了。

李光榮讓人將他們抓住,見是一男一女,很快反應過來,“怕不是那對拐子?再找找,孩子在不在這?”

大家也是精神一振,要是拐子沒跑掉,孩子應該也還在啊!

沈卓這時又彎腰,從雞窩裏抱出一個包裹,掀開一看,正是一個小孩。好在葉欣踹人的時候,就逮著那兩個踹了,放在旁邊的孩子沒挨著,好好的呢。

大家一看見孩子,都放心下來,高興喊道:“好了,找著了!”

這孩子估計是被東西迷住了,這一陣折騰才悠悠轉醒,睜開眼睛看見那麽多人,還揉了揉眼睛,迷糊地問:“我在哪裏?”

葉欣笑著問他:“你是不是叫李光順?”

李光順點點頭,懵懂地看著她。感覺更像是做夢了,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姐姐呢。

葉欣也是松了口氣,看著他道:“唉,也不知道說你運氣好還是不好。總之,你跟他們回家吧,你家裏都急著找你呢。”

李光順這才發現還有好多人,但是沒有最熟悉的家人,一時更茫然了。

沈卓把孩子遞過去,直接交給李光榮了。

李光榮接過來抱著,看了他們一眼,鄭重道:“多謝你們了!”

沈卓沒說話,又把剩下的一些不屬於這裏的東西拿出去給他們,這才是那兩個人販子的包裹。說不定裏面有犯罪的證據,到時候作為呈堂證供,給他們定罪的。

倒是葉欣回頭舉著煤油燈看看雞窩裏,突然大驚失色:“啊!他們把我的雞弄死了!我下蛋的老母雞!”

她轉頭看向那兩個人,怒氣沖沖:“你們賠我的老母雞!”

看她樣子還想踹他們兩腳出氣,隊員們連忙把人架遠了一點。倒不是護著拐子,而是這兩人已經有氣無力了,怕給踹出好歹來,到時候不好問話。

沈卓也把葉欣攔住,“別沖動了。”因為她兩手都提著煤油燈,不好拉,他直接攬住她的腰抱回來的。

李光榮看著這一幕,不知道為什麽又是心中一澀。倒是記著她的話,說道:“先壓他們下去,審問清楚了,他們身上若有錢,能賠就賠。孩子也先送回去,讓他家人安心。鄉親們也可以安心回來了。多謝你們,你們休息吧。”

說著就帶著人帶著東西退出去,再次回院子裏,再次看到涼棚石桌、磚紅小屋、水泥地面,整齊寬敞得令人羨慕。

有人小聲說:“只聽說工人送過好幾次材料來,不知道具體什麽樣子,今天算是見著了。”

“唉,真好看,真寬敞,比咱們擠擠挨挨的屋子好了多少倍。”

“要不說人家是醫生呢,條件就是好啊……”

李光榮抱著孩子,目光極快地掃過院子,聽著旁人的感嘆,出了院門,回頭最後看一眼那對好看的男女,心中不得不承認,他們很般配、很好。他垂下眼睛,微微頷首,帶著人走了。

沈卓盯著李光榮的背影,雙目冷然。

耳邊突然傳來葉欣有些心虛的聲音:“哎,說不定母雞是被我踹死的?我一開始太害怕了,他們倒下去,我都不敢給他們起來的機會,猛踹踹,說不定給他們壓死的……”

沈卓低頭看到她心虛的小臉、閃爍的明眸,心中的陰霾突然就散去了,輕聲道:“沒事,能賠就賠,不能賠,咱們吃肉。”

葉欣眼睛一亮:“對哦!死都死了,殺了吃!放一晚會不會壞了?要不你現在殺……”

沈卓無奈道:“現在天氣涼了,應該不會壞那麽快。”

說著拉她到竈房坐下,把鍋裏還溫著的水取出來,稍作擦洗。不管是她踹人,還是他把人提出來抱出來,都有些臟了,得清洗一下才能繼續睡覺。

葉欣還得換個褲子的,因為褲腳臟了,嫌棄。

擦洗完了,沈卓先把她送回房間,摸摸她的長發,“好了,快睡覺吧。”她一向早睡早起,已經耽誤一會兒了。

葉欣也確實困了,打了個哈欠,“晚安。”

第二天一早,沈卓早早起來,就著朦朧的光線把屋後檢查一遍,鴨子都好好的,就是雞舍裏面一片狼藉,其中兩只母雞還好,就是可能受到驚嚇了,也沒下蛋;其他二死一傷的三只雞被他提出來處理了。

於是葉欣起來後就有香噴噴的雞湯、雞肉燉蘑菇以及雞腿吃。

她感到心痛又幸福,“可以吃好多天了!”

沈卓說:“有一只放在煙道裏熏,可以慢慢吃,不怕壞。”

葉欣激動:“好誒!熏雞!”

吃完上工,發現大家都對昨晚的事情熱烈交談。

尤其是葉欣竟然大發神威獨自制服兩個拐子的事情,讓人驚奇不已——畢竟當時葉欣踹人那一幕被很多人瞧見,都傳開了。大家紛紛圍著她打探細節,這也是繁重農活裏的一點輕松了。

鄭文文簡直佩服她:“你怎麽這麽厲害!”

葉欣謙虛道:“我當時都嚇壞了,以為碰上什麽東西呢,後來發現是人,就先下手為強了。主要是他們蹲在雞窩裏施展不開,不然我哪那麽容易制服他們。”

劉紅霞道:“他們真蠢!怎麽躲到臭烘烘的雞窩裏?”

葉欣道:“我看他們挺聰明的。我們都沒有發現他們什麽時候躲在那裏的,要不是晚上有一隊人經過我們那,我想著也去找找,不然根本發現不了的。”

江靜雨道:“也虧得你們,抓住了壞人,孩子及時被找回來了。”

趙中華也感慨道:“找到了就好,不然孩子家裏多難過!你們還記得不,有為大哥媳婦家裏,就是弟弟被拐了,父母大受打擊,身體不好。”

葉欣想著昨晚那個迷糊的小孩,感嘆:“也是,幸虧找到了。”

鄭文文還說了下昨晚的後續,“拐子連夜被壓到宿舍那邊了,讓李英麗辨認。李英麗仔細辨認了一番,說就是他們,當初她去鎮上回來攔住她想把她綁了走的。可見這對拐子作惡多端,拐小孩也拐婦女,不知道害了多少人!”

葉欣今天都被人問逮人的細節了,現在才知道這個,又問:“他們應該被扭送公社了吧?”

江靜雨道:“今天一早送去了,康明也去了的。等細細審問過,有沒有同夥,拐了多少人,能不能找回來,之後估計就蹲牢裏了。”

葉欣點點頭:“唉,希望那些可憐的婦女和小孩能找回來吧。”

之後李英麗和崔時宇也因為這事,來圍著她說了幾句。

李英麗竟然挺感謝她的:“你算是給我報仇了,當時我被他們砸得背上青了好多塊,給我嚇出心理陰影,都不敢再一個人去鎮上了。那晚我見他們被踹得鼻青臉腫,雖然不是我踹的,但看著真痛快!”

葉欣笑道:“他們也是惡有惡報。”

崔時宇則一臉驚奇地看著她,“看你小胳膊小腿,沒想到打人那麽狠。”

葉欣看他一眼,似笑非笑,“打壞人,不狠怎麽行呢?對壞人要如秋風掃落葉。”

看著她這副神色,崔時宇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。想起自己見她第一天,攔了她兩回,第二回她不耐煩,說要打自己。當時以為她開玩笑,現在……幸好,幸好當時他讓開了。

這天傍晚,李光順的家人特意帶著他上來感謝。

送了好些吃的來。還讓李光順給葉欣磕頭,葉欣哪裏敢受,趕緊說鄉裏鄉親,不用那麽客氣。

懵懵懂懂被救回來的李光順,一切挺好,沒有受傷,也就沒有受到什麽驚嚇。葉欣欣慰地摸摸他的頭。

在葉欣隱隱的期盼下,第三天傍晚,大隊長終於來了。

笑容滿面地上來告訴他們:“你們倆又立功了!幫助了鄉親,逮住了壞人,再次為治安做貢獻,公社還要表彰你們!哈哈哈哈咱們豐水大隊又出風頭了,好啊!”李興國老懷甚慰,止不住的笑。高興了一陣,又叮囑他們:“一回生二回熟,明天去公社去領獎啊!但是不許耽誤,農忙呢,去半天就回來。”

葉欣激動:“好的大隊長,我們明早去,下午回來上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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